從源頭上講,“涅磐”一詞來自古印度經典《羅摩衍那》,講的是垂死的鳳凰躍入火中,燃作灰燼,再在灰燼中重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明”。涅磐是重生,也是更高境界的升華。
龐貝城浴池遺址
同鳳凰浴火一樣,漫長的歷史中人類也在經歷著無數災難。有災難就有毀滅,但毀滅之后并不都能涅磐——許許多多的名城都邑,在災難中一蹶不振,千百年來不過任人憑吊罷了。真正的涅磐,不是哀傷而是激昂,它們如同史詩一般,見證著人類的偉大歷程——龐貝、納皮爾、北川就是這樣。
首先來看龐貝,它是古羅馬名城,曾被稱作“羅馬帝國皇冠上的明珠”。公元79年維蘇威火山爆發,噴出的火山灰與熔巖一夜之間就將龐貝古城湮沒。直到19世紀,隨著考古學家的大規模發掘,龐貝城才漸漸浮現——那些宮殿、神廟、珍寶、器具,以及火山下的尸骸,都記錄了龐貝毀滅瞬間時的情形。
龐貝的可貴之處,在于它是“活的遺址”,走近它,千年前的羅馬帝國似乎觸手可及,歷史變得如此清晰,歷歷在目。德國詩人歌德參觀龐貝后曾感嘆:“在世界上發生的諸多災難中,還從未有過任何災難像龐貝一樣,它帶給后人的沒有哀傷,而是如此巨大的驚訝與新奇”,龐貝遺址早已跨越時空,它獲得重生,同時也復活了整個古代羅馬。
而新西蘭的納皮爾則是另一層意義。在被1931年的大地震摧毀之前,納皮爾只是新西蘭北島的經貿中心,地位雖然重要卻沒有世界性的影響。而后來的地震重建中,納皮爾選擇了一條個性鮮明的道路——整個城市規劃以“裝飾主義”風格為基調,所有的重建建筑都力圖呈現出“裝飾主義”藝術的精華。不出所料,納皮爾人的智慧很快獲得了回報——幾十年間納皮爾一躍成為世界裝飾主義藝術圣地,每年都有全球數百萬游客到此觀光,可以說,今天的納皮爾已是“世界的”納皮爾。
和新西蘭納皮爾一樣,中國北川也在大地震中遭到重創,里氏8.0級地“5·12”地震使整個北川老縣城毀于一旦,這是大自然在中華民族身上撕開的傷口,可堅強的人們沒有屈服——舉全國之力、凝萬眾一心,北川在兩年之內完成了搶險救災、遺址保護和新城重建。在受災最重的北川老縣城,27平方公里的災后遺址被劃為“北川地震遺址博物館”,永久保留,而據此23公里的安昌河畔,北川新縣城已拔地而起。兩地同游,直面生存與毀滅、悲慟與寬慰,感受到的震撼無與倫比,這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景觀,因為在新、老之間,涅磐已永遠定格。
龐貝穿越歷史的重生奇跡
公元79年,一代名城龐貝成為傳說。維蘇威火山的爆發讓它在瞬間消失,淹沒在厚厚的火山灰下。
此后的1000多年間,這座失落的古城始終遠離歷史的真相,地下偶然翻出的錢幣、雕刻、磚瓦更讓它顯得撲朔迷離。直到19世紀中期,隨著意大利國王伊曼紐二世的一聲令下,大規模的考古發掘在龐貝展開,塵封的古城終于蘇醒——那些曾經的宮殿房舍、舞榭歌臺,包括墻上的涂鴉俚語,都讓龐貝的無限風光、聲色犬馬跨越時空,無一遺漏地重新展現,古羅馬時代的市井生活也第一次被現代人觸摸、感懷。
龐貝大劇場遺址
維蘇威火山爆發和龐貝的毀滅
在意大利南部,平緩的那不勒斯海岸上,海拔1280米的維蘇威火山拔地而起、直入云霄,古羅馬時代的名城龐貝就坐落在維蘇威火山腳下。
得益于火山灰的滋養,龐貝土地肥沃、物產豐饒,在成排的葡萄架和油橄欖間,龐貝人栽種著谷物、蔬菜,還有無花果和迷迭香。流向那不勒斯灣的薩爾諾河繞龐貝而過,連接起古羅馬帝國與世界各地的貿易往來,也給龐貝帶來了喧囂、繁榮。
直到災難發生前的那一刻,龐貝人都不知道,他們腳下的沃土其實是不遠處那座火山送來的。龐貝人也還不知道,這座已經聚集了幾百年力量的火山一旦爆發,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將在瞬間被摧毀得面目全非——龐貝的滅頂之災真的來臨了。
公元79年8月23日深夜,維蘇威火山爆發。熾熱的地底熔巖在火山內部翻涌、積聚,當火山再也承受不住內部的巨大壓力時,驚天動地的爆炸發生了——暗紅色的煙柱直刺蒼穹,漫天星宿霎時黯淡無光。緊接著,滾燙的火山碎屑暴雨一般從天而降,向著龐貝城傾瀉而來。
龐貝人驚駭萬分。從來都是鮮花滿坡,祥和美麗的維蘇威火山怎么一下子變得如此猙獰,它仿佛一頭蘇醒的恐怖巨獸,仰天咆哮,摧天坼地。龐貝人開始逃跑,奔跑在街道上的人被礫石擊中后倒下,下落的火山碎屑在龐貝城中不斷堆積,建筑物因承受不住重壓而倒塌,無數的人被活埋。同時,巖漿裹挾著碎石沖下維蘇威火山,以每小時160公里的速度到達龐貝,覆蓋了整座城市的每一條街道,巖漿騰起的氣浪炙烤著房屋和里面的人們,龐貝城立刻被熊熊大火吞噬。
然而,災難一刻也不曾停歇——緊接著,黑色的火山灰從火山口奔涌而下,密不透風地封堵住龐貝城中每一扇門、每一扇窗戶,封堵住那些僥幸存活的龐貝人的眼睛和胸腔,令他們最終因為窒息而死——“生命中最悲慘的一刻來臨了,他無法呼吸,靈魂在慢慢脫離軀殼。”
維蘇威火山整整噴發了18個小時,火山碎屑將整個城市掩埋,最深處竟達19米,活色生香、繁榮浮華的龐貝從此消失,離開人們的視野。
在后來很長的時間里,世人對龐貝毀滅的了解只來自于一封信件——“我們準備自己逃跑用的車子在平地上搖擺不停,雖然我們在輪子底下墊了石頭。我們看到,地震造成海水退潮,大批海洋生物擱淺在沙灘上。一片烏云里突然竄出兩團大火,就像兩道巨大的電光,所向披靡……人們一下被燒得抱頭鼠竄,大喊‘神靈保佑’,但這個時候更多的人已意識到,神已經離我們而去了……”
這封信是當時羅馬帝國海軍將領小普利牛斯寫給歷史學家塔齊土斯的,災難發生時他恰巧在那不勒斯海域巡視,正是仰賴他的詳盡記述,龐貝在后來的時光中才不致徹底湮沒。
火山灰下,龐貝沒有死亡
在而后的千年歲月里,有關龐貝的故事一直在不斷上演:公元1707年,人們在維蘇威火山腳下的一座花園里打井時,挖掘出三尊衣飾華麗的女性雕像;1748年春天,一個名叫安德烈的人在葡萄園里翻土時挖出了一個金屬柜子,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大堆熔化、半熔化的金銀首飾及古羅馬錢幣。
大理石早已斑駁
又過了幾十年,人們從地下挖掘出了被火山灰包裹著的人體遺骸,以及大量刻有“龐貝”字樣的大理石碎塊——歷史的真相終于慢慢展開,小普利牛斯筆下“失落的龐貝”重回世間。
從1861年意大利國王伊曼紐二世下令大規模發掘龐貝古城開始,一個多世紀過去,考古學家們一層層除去火山塵屑,接近遙遠的過去。深埋地下的龐貝古城“出土”了——市場的角落里還有成堆的魚鱗,龐貝人總是先將魚洗刮干凈再出售;而酒吧的墻壁上仍寫有:“店主,你要為你的鬼把戲付出代價,你賣給我們水喝,卻把好酒留下”;一戶人家的后花園里種滿了夾竹桃,廚房的鐵爐上架著平底鍋,里面煎著的肉似乎還在吱吱作響……
在那場災難中,一位龐貝人死在繪有植物花葉的壁畫下,當千年后人們挖出他的遺骨的同時,也發現了壁畫上的一句銘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恒”——滄海桑田的變化無時不在發生,但維蘇威火山的爆發卻讓一座城市獲得了永生,龐貝無法躲過火山的劫難,但它卻被封存在慢慢冷卻變硬的火山灰中,最終躲過了千年歲月的侵蝕。
火山灰下的龐貝真實保留了災難來臨前人們的生活——能容納兩萬觀眾的競技場(當時的龐貝城總人口不足3萬,龐貝人會在某個時刻傾城而出,去競技場觀看表演);30家面包烘房、100多家酒吧、3座公共浴場,用于交易的步行街以及能容納5000人的劇院;而在街道邊的小酒館里,墻上畫的酒神渾身掛滿葡萄,每一顆果實都飽滿得仿佛就要脹破;羊毛作坊、商店、印染店、客棧的墻壁上,到處都留有龐貝人的情感印記——“啊,杰斯,愿你的膿包再次裂開,比上次疼得還要厲害”、“親愛的海倫,我在這里等你已經3天了”、“紡織工人蘇切索斯愛上客棧老板的女仆愛麗絲,她卻無動于衷。蘇切索斯請求愛人的憐憫”……
龐貝人奔放的個性和整座城市的歡娛風情讓千年后的人類為之傾倒。德國詩人歌德看見龐貝后說:“在世界上發生的諸多災難中,還從未有過任何災難像龐貝一樣,它帶給后人的沒有哀傷,而是如此巨大的驚訝與新奇。”而法國歷史學家泰納從龐貝歸來后感嘆道:“那時候的人,是用整個身體活著。”
現代考古發掘,見證龐貝奇跡
龐貝古城的考古到今天已取得了豐碩成果——三分之一的古城遺址重見天日,已發掘面積達50萬平方米。古代羅馬帝國的市井生活,隨著那些出土的飾物、珍寶、繪畫、雕塑,甚至生活用具一起被真實還原。只有參觀了龐貝之后,人們才能觸摸到羅馬帝國的脈搏與肌理,這個曾經赫赫揚揚的大帝國有的不只是斗獸場、萬神殿、高架引水橋,還有那么多風花雪月的往事。
龐貝的火山灰是考古者的幸運,它保存下了奇跡。那些鮮活、直接的物證和生活原貌從殘垣斷壁中再生,穿越時空,獲得永恒。也正是意大利考古學者細致入微的努力,龐貝隕落的歷史才一一重現世人眼前。如果沒有他們獨樹一幟的發掘手段,龐貝古城的許多細節必將再次湮沒。
在發掘的初期,人們常常發現火山灰層積中有一些中空孔穴,開始并不以為意。但在1865年,一位名叫朱塞佩·菲奧雷利的考古學家意識到灰燼中的孔穴是已腐爛的尸體留下的空間。他將石膏注入空穴內,由此得到的石膏模型呈現了人與動物在試圖逃跑時被凍結的瞬間畫面,最經典的莫過于一只大狗,盡量地伸展著身體覆蓋在一個孩子身上,試圖在為他遮擋住從天而降的熾熱的火山灰。孩子則蜷伏在大狗的身下,一只手緊摟著狗的脖子。而狗脖子上掛著的銅牌,刻印著這只忠實的家犬曾經3次救過孩子父親的命。在最后一次災難降臨時,它沒有驚慌逃命,而是盡其所能來保護它的小主人,盡管這一次沒能成功。
一個個石膏像再現了受難者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有的恐懼、絕望和痛苦被凝固下來,栩栩如生,令所有的參觀者動容、震撼。
然而,考古學家們的努力還不止于此:早在1875年,龐貝便開始了世界上最早的考古遺址現場保護,并一直延續至今。例如,在設置照明線路時,他們會考慮“要照亮些什么又不會給實物帶來破壞”。對于那些仍然鮮艷奪目的筆畫,他們使用的照明方式,既能方便游客近距離觀看,又不會使這種常年光照對它造成傷害。而在古建筑修復領域中,考古學家們也運用了同樣的方法:如何讓參觀者得到深刻的體驗,同時又最有利于遺址的保護。游客們的參觀路線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行走和踩踏并不會損壞歷史遺跡中的任何一部分。
在考古學家手中,龐貝就這樣重生了,此時的它依然服裝艷麗,宛如從未離開,而只是一個轉身而已。1997年龐貝古城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此后,許多出土珍寶便開始了世界巡展,它們向世人娓娓敘說著公元79年8月23日那天發生的故事,讓不能親臨現場的人們進入歷史、還原自己心中的龐貝,而這也正是龐貝古城的永恒魅力。寶貴的精神遺產。
新西蘭納皮爾震后重生的藝術圣地
遠在地球另一邊的新西蘭小城納皮爾,在1931年2月遭遇了7.9級大地震,據當時的報紙報道:“納皮爾城在地圖上被永久地抹去了”——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從一片廢墟到完全重建,納皮爾只用了兩年時間。70多年后的今天,這座位于新西蘭北島霍克灣(Hawke'sBay)內的小城依然屹立,風光優美,已成為新西蘭最著名的景點。
新西蘭
重生的納皮爾,被人們譽為“建筑藝術博物館”、“世界最好的裝飾藝術城”,但它的獨特魅力,不光是城里那些極富裝飾藝術風格、色彩斑斕的建筑,更來自于那段令人振奮的歷史。
那一刻,納皮爾人看到了“世界末日”
1931年2月3日,是納皮爾歷史上的一道傷口。當日上午10點47分,原本平靜的城市突如狂吼般激烈搖晃,房屋倒塌發出聲聲巨響,一場7.9級的大地震發生了。這次地震被稱為是“新西蘭歷史上遭受過最慘重的一次自然災害破壞”。整整一分半鐘的時間里,霍克灣連續發生了兩次地震,震中納皮爾的所有建筑幾乎全部倒塌,到處是斷垣殘壁與受傷的居民。讓人始料不及的是,震后僅幾分鐘,火災又接踵而至。
據今天“納皮爾裝飾藝術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凱西·希爾介紹,火勢首先源于一家放置易燃液體的藥劑店,在地震后的一小時里,火勢迅速蔓延到全市——由于地震震毀了城市供水系統,火勢又在木質建筑的助燃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自救的民眾將水管接到沙灘用馬達汲水滅火,但余震震落的瓦礫又打壞了水管,人們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幸存的家園被大火吞噬。當時新西蘭的報紙在報道災情時說,納皮爾已成為“巨大的廢棄物傾倒場”,而且讓人覺得“看到了世界末日”。
震前的納皮爾是新西蘭北島最著名的港口小城,也是重要的貨物進出口和管理服務基地,納皮爾還以擁有最完整的毛利人歷史遺跡著稱,可這一切在震后都變得面目全非:不僅建筑幾乎全部倒塌,整個納皮爾地勢上升2米,原有的內陸湖消失,近50平方公里土地沉入大海。災難對納皮爾造成的破壞,當時估值就達1億新西蘭元(約合今天5億人民幣)……
在通訊不甚發達的年代,對外交通和通信的摧毀,意味著納皮爾民眾要獨力面對這場浩劫。不過幸運的是就在地震前不久,英國軍艦維羅尼卡號(Veronica)進駐港口,地震發生后它馬上向外發出了一連串求援電報。2月3日下午,駐新西蘭的英國海軍派遣兩艘軍艦加入救援,它們滿載醫護人員、藥品、帳篷于次日清晨抵達。
納皮爾的居民也開始行動起來。2月4日,納皮爾地方警察局局長宣布組成“納皮爾市民控制委員會”,下轄“衛生與水”、“廢墟與安全”、“食物分發”、“道路交通”、“庇護與收養”、“醫藥救助”等6個部門,處理相關的災難搶救的問題。在災難發生后24小時內,一個分工清晰、專職專責的危機處理團隊已然形成。
但是由于余震不斷,城市功能瓦解,日常生活幾乎無法維持,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離去。地震后不到半月,納皮爾已出走了超過一半的人口,原本數萬人的城市一下變得死寂——喧囂、忙碌沒有了,連嬰兒的啼哭聲也聽不到了,面對著殘垣斷壁、滿目瘡痍,留下來的人不禁陷入迷茫,絕望無助的情緒也在人群中蔓延——未來的路究竟在何方?
城市重建與“敲鉚釘的故事”
半年過去了,納皮爾人依然沒有從地震陰影中走出來,城市顯得格外寂寥。1931年夏季的一天,年輕建筑師雷尼·納楚其來到納皮爾,他站在一片空地前沉默不語,在心中構畫著他的藍圖——再過幾個月,這里就將有一座新的公共建筑“市場籌備大樓”拔地而起。作為總設計師,雷尼對這個項目早已爛熟于心,圖紙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可那場大地震把納皮爾夷為平地,也把雷尼的建筑計劃完全打亂。
據今天雷尼·納楚其的兒子蓋伊·納楚其回憶,他的父親是當時納皮爾建筑師聯合會的主席,重建開始時,雷尼覺得這個地市太安靜了,死氣沉沉的,嗅不到任何一點重建的希望,他想城市有一點聲音,有一點希望——于是,雷尼大膽更改了市場籌備大樓的施工設計,以舊式鉚釘代替新的焊接技術施工。
果然,當越來越多的工人敲打鉚釘、拼接建筑構件時,巨大的聲響就在納皮爾上空徘徊,仿佛在高喊,“都醒來吧!”此后,漂泊在外的納皮爾人開始回到故里、重建家園。市場籌備大樓很快便拔地而起,成為納皮爾新的標志性建筑,它漂亮、輝煌,鼓舞著人們的信心。納皮爾終于恢復了往日的繁忙,“在一片廢墟之中,嘈雜的建筑聲像是在對納皮爾作人工呼吸,它慢慢復蘇了……”,這就是納皮爾最著名的“敲鉚釘的故事”。
在隨后的日子里,人們克服了太多的困難:由于余震不斷,許多人寧可無家可歸也不愿意住進臨時居所,他們“對所有有天花板的房子都感到恐懼”,海灘上常常聚集著一群群人,燃著篝火,相互依偎取暖;“納皮爾完了”的謠言也一直揮之不去,特別是很多外地建筑師,在看過廢墟般的納皮爾后也紛紛表示:“即使只是思考一下重建前景,要想恢復到地震以前的城市規模,都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氣……”
然而,納皮爾重建委員會卻并不悲觀,一些具有遠見卓識的人,如雷尼·納楚其、路易斯·海、什拉·威廉姆斯等,他們將重建看做是振興的機會。一系列吸引人才和外地工人的政策被制定,許多來自新西蘭奧克蘭、惠靈頓等地的大學畢業生、執業不久的建筑師以及全國各地的建筑工人成為斗志昂揚的“生力軍”,加入到納皮爾的重建中來。
幾乎就在納皮爾全面重建的同時,一次嚴重的經濟危機席卷全球,著名的“1930年代大蕭條”到來了。世界上許多城市在這次危機中破產,但納皮爾卻“因禍得福”——重建需要大量的資金與勞力,這使得就業率大增,市場繁榮,銀行不再倒閉;重建所需的各種建筑材料也以較平時低得多的價格采辦齊全;許多遷入的外地人不僅在納皮爾灑下汗水,也成了這里的永久居民,在1934年重建結束進行人口統計時,納皮爾竟多出了近6000永久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