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產婦入住后差點患上抑郁癥有早產孩子被喂奶后險窒息 月子會所:“高大上”背后是良莠不齊
“挑月子會所,完全就像是一場賭博。”
所幸的是,劉琳這回賭贏了。在她看來,付錢越多,可能會越好,“但究竟怎樣,只有住進去才知道”。
在北京一家投資公司工作的劉琳告訴《法制日報》記者,以她的親身經歷看,看上去讓人放心的月子會所,比魚龍混雜的月嫂市場好不了多少。“真的是看運氣,月子會所‘高大上’的宣傳和價格背后實際上是良莠不齊,很多所謂的專業護理人員其實就是普通家政人員轉行”。
推銷泛濫防不勝防
“雖然我平安度過了在月子會所里的40多天,但也有心驚膽戰的時候。”劉琳向記者回憶說,“很多在月子會所的媽媽都覺得不用多管孩子,但是她們想過孩子在育嬰房的情況嗎?身邊有朋友說,她的孩子在月子會所被喂了18支茵梔黃,醫生說小孩最多只能吃3支,因為對腸胃有損傷。”
劉琳說,在她住進月子會所的第八天,她發現孩子嘴里出現一個小白斑,家人以為是鵝口瘡,嚇得夠嗆。駐所醫生查看后說是奶塊。婆婆知道后仍不放心,托親戚找了位新生兒科專家咨詢。這位專家看了照片后脫口而出,是燙到的。
不過,一年前入住某月子會所的程娟則沒有那么幸運。花費了4萬多元,住了28天,程娟說“不堪回首”。
“出生后的第二周,孩子不再是吃了就睡的節奏。我是母乳喂養,喂孩子吃完后,孩子還會睜著眼睛躺一會兒,過半小時就開始小手小腳亂蹬,然后開始哭。對此,月嫂的解釋是‘娃睜眼是在自己玩,玩累了餓了要吃,所以開始哭了’。之后,孩子一哭,月嫂就抱來讓我喂奶。巔峰時,我每40分鐘要喂一次奶,然而孩子還是沒有睡。月嫂說是因為我奶水不足,孩子吃不飽才這樣,非要讓我給孩子加奶粉。好在我產前上過婦嬰母乳喂養的課,被我拒絕了。于是,月嫂就把孩子哭鬧的責任推給我。在月子里,我的腦子不是很清楚,因為這件事陷入了極度的自責。”程娟回憶說,整整一個月,她都在糾結這件事情。“孩子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月子里甚至一個白天不睡覺。就在這種壓力下,我在月子會所的最后一周陷入了抑郁失眠的狀態,好在有家人的支持挺了過來。離開會所回家后,在家人的陪伴下,自己恢復了些,也上網看書重新學習了育兒知識,才發現真是被這家月子會所的月嫂坑得不輕”。
在心情抑郁的情況下,程娟隔幾天就要被月子會所的推銷轟炸。“剛生完孩子那幾天辛苦催奶,月子會所的查房醫生就推銷說辦個泡腳套餐,說多泡腳就有奶了。我說問下醫院的醫生,她白我一眼就走了。月嫂也是推銷各種東西”。
遭遇糾紛難以維權
不過,相較于上海市民沈立(化名)的經歷,上述經歷可能只算小巫見大巫。
沈立是復旦大學的一名教職工,因為孩子早產,他選擇了一家位于上海市楊浦區的月子會所,讓妻子在月子會所坐月子。
“因為早產,孩子出生后在醫院住了差不多一個半月。在符合出院標準后,我們選擇愿意接受早產孩子的月子會所。接孩子的時候,月子會所派阿姨跟我們一起去醫院。醫生當時囑咐,喂奶一定要慢,一頓奶分三次喂,喂完奶后一定要拍嗝。出院小結上也對這些事情進行了注明。到月子會所后,出院小結也復印交給會所護理部。幾天后,會所給我們換了一名阿姨,據說她帶過好幾個早產的孩子。沒想到的是,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就出事了。”沈立說,那天晚上,阿姨給孩子喂奶,喂完后沒有拍嗝就將孩子橫抱著,孩子突然溢奶堵住了呼吸道,“阿姨當時愣了一陣突然說‘壞了,沒呼吸了’。我妻子趕緊喊人,會所的其他阿姨來了好幾個,當時一片手忙腳亂,但孩子的臉色開始發紫,手腳完全無力。萬幸的是,會所有一名當過護士的阿姨,她聽到聲響趕過來,這名阿姨很快將孩子倒立用力拍,孩子吐出一大口奶,這才好起來”。
當天,沈立的孩子直接被送到醫院的重癥監護室,搶救到次日凌晨。住院大概兩周左右,診斷為吸入性肺炎。
事后,在討論責任問題時,沈立認為是月子會所的阿姨護理不當所致,但是由于房間內沒有攝像頭,不可能取證;月子會所的阿姨則表示是寶寶自己沒有呼吸了,她及時發現,不僅無錯反而有功。
“雙方存在重大分歧。孩子住院期間所有費用都是我們支出的,會所一分錢不肯出。我們找過相關部門,都說不歸他們管。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沈立說,月子會所要么沒事,一旦有事肯定不是小事,然而維權很難,甚至無法維權。“除非人命關天,會所實在脫不了干系。個人與機構對抗,基本上很難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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