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萬科、華潤等七大房企3天耗資88.68億元購地引發了強烈關注,很多分析人士將此視為“房地產轉暖”的典型特征,尤其是低調謹慎的萬科結束了觀望,大手筆搶地,很多人拍手相慶,認為原本清淡的土地市場重新激活。
市面上不斷流傳“經濟雖然下行,但房地產會上行”的神話,這是非常不合邏輯的。實際上由于房地產的高杠桿運作,一旦經濟減速明顯,對房地產會有成倍的打擊。一些泡沫嚴重經濟黑洞的區域已經反映了這種打擊,比如鄂爾多斯(600295,股吧)、上海附近郊區以及江浙一些地方,它們的房價跌幅非常明顯。
以房地產公司發布的2012年中報為例,上市公司存貨總量創近5年新高。如果翻閱最近三年的變化,我們會發現2010至2012年中期房地產的存貨總量依次為9225.47億元、11105.48億元和14044.7億元。這意味著全國房地產庫存一直都在積壓。今年中報顯示房地產庫存14044.7億元,較去年末增長7.65%,去年年末又較去年中報增長為17.48%,2011年中報又較2010年末增長為20.38%。在目前的高價格坐標,房地產不是緊缺的,而是多余的。
再以房地產上市板塊為例,今年上半年板塊毛利率和凈利潤率分別同比下跌了1.6 和2個百分點,估計下半年勢頭也不會好過。“金九銀十”的頭一周購買量明顯疲軟,如果這兩個月超預期失望,估計全年板塊凈利潤率有極大可能超過5%的跌幅。這足以發出“慢熊格局”的完整信號。
萬科、華潤最近的確拿了很多地,但那些“唱多者”有意模糊地價的意義。以萬科9月6日用33.06億摘取合肥超大地塊為例,這是一筆非常合算的買賣。合肥因為財政問題,下半年大幅度推地。2010年合肥地價是430萬元/畝,現在呢?跌到2008年最慘淡的時期230萬元/畝,地價下跌幅度達到了46%。也就是說,萬科吃進去“2008年水準的低價地”,這能否證明土地市場回暖呢?還是土地市場“以價換量、薄利多銷”呢?華潤10.84億購買成都的地塊也是類似。成都9月份為了解決財政問題,攪動了“供地潮”,但是,請注意,成都的地價則比高峰時期便宜太多。
房地產市場經常玩弄的一個把戲是“去庫存化”,意思是過去的限制性政策讓地產商不開發,沒有盤推,最終造成供應不足。但是,它故意忽略了兩個問題。一個是過去大量推出的盤到誰的手上了?過去大量推出盤被二級市場“吸收”,這其實也是個“存量房”市場,因為經濟不好導致一些投資者資金緊張,他們就會拋售自己投資的房子,所以房地產的供應面是廣泛的,而不僅僅是新房項。2007年美國房地產市場的主題詞是“新房開工太少”,意思是還要不斷漲價。2012年美國房地產市場是有無窮無盡的“on sale”的房子,無數業主看經濟反彈,就急忙出售自己的房子來獲取現金。所以光看地產商新房的“去庫存化”是沒有意義的,要看到整個社會的“去庫存化”。
另外一個問題是,政府用限購壓制了投資,同時用保障房對沖了“供應不足”,保障房能否壓制房價呢?如果保障房的分配是靠權力的,權力者手上有很多房,同時不缺錢,那意味著保障房對房價壓制是無效的,因為它變成“投機房”。但是,如果保障房的分配體制是不斷透明的,對地產商而言,它將搶走更多的“剛需”,于是制造了整體性的價格向下壓力。我們的判斷是,目前中國保障房分配體制正在變得逐漸透明,它對市場房價壓制作用將會慢慢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