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斯與詹姆斯
記者陳榕達報道 凱爾特人總經理安吉曾被問到是否會為皮爾斯退役球衣,他的回答是:“你們都知道的。”雖然他沒有給出明確態度,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皮爾斯打完生涯謝幕戰后不久,綠軍老板維克·格羅斯貝克正式宣布了這一決定。
“皮爾斯將是我們最后一個身穿34號球衣的球員。”格羅斯貝克在接受采訪時說。
作為NBA歷史上最成功的球隊之一,凱爾特人已經退役了21個號碼,不過自2003年退役塞德里克·馬克斯韋爾的31號以來,凱爾特人還沒有退役過球員球衣。
皮爾斯顯然配得上這樣的榮譽,效力綠軍期間他10次入選全明星,率隊奪得2008年的NBA總冠軍并拿下FMVP。此外,皮爾斯的各項技術統計都排在隊史前列,得分第二、助攻第5、搶斷和三分命中數等更是高居隊史第一。
除了退役球衣,格羅斯貝克還希望皮爾斯退役后能以某種身份回歸球隊工作,他說:“我們已經有跟他身邊的人聊過,他還在打球的時候我們無法跟他直接對話。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凱爾特人,這里是他的家,我覺得他想回來。我們現在有點忙,不過時間合適時,我們就會跟他聊聊。”
退役球衣,板上釘釘
皮爾斯并不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對手,但在他退役之后,昔日被他“羞辱”過的對手紛紛向他致敬,認為他是無可爭議的名人堂球員。
皮爾斯是一個非常狂妄的人,當年擊敗艾弗森后,他表示沒人能在單打中勝過他;2008年率領凱爾特人擊敗科比的湖人后,他更是豪言:“地球上最好的球員不是科比,是我!”
除此之外,皮爾斯還是著名的垃圾話大王,總決賽遭遇科比時,他對著后者大喊“不就是不”,這是一句女權主義口號,以此諷刺科比曾涉嫌性侵。對詹姆斯他更是不留情,在詹皇頭上投進關鍵球后,他大吼道:“我是冷血動物,你還是那個廢物!”
“如果必須讓我說出職業生涯的宿敵,我會說是凱爾特人的皮爾斯,”詹姆斯曾這樣說道。
但當皮爾斯的生涯畫上句號后,一切恩怨成為過眼云煙,詹姆斯給予他足夠的尊重。“他在這項運動中銘刻下了自己的名字,我與他有過許多次的交鋒,我非常敬重他,并始終都在與他對抗。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在東部給我施加了很大的壓力。他是一位真正的冠軍球員,數據與球場上的表現,足以說明一切。所以我說,皮爾斯的下一站毫無疑問就是名人堂,是的,他的表現絕對配得上這樣的榮耀。”詹姆斯說。
科比也在推特上寫道:“恭喜皮爾斯完成一個名人堂級的職業生涯。”老對手艾弗森也有同樣的觀點,他曬出一張自己與皮爾斯對抗的照片,附言道:“祝福保羅·真理·皮爾斯,毫無爭議的名人堂成員。”
下一站,名人堂?
皮爾斯起身,和替補席上的隊友一一擁抱,眼眶泛紅。北京時間5月1日,快船與爵士的系列賽搶七大戰,比賽在最后半分鐘已經沒有了懸念,皮爾斯清楚,自己的職業生涯就此畫上了句號。
雙方第六場比賽的一個暫停期間,保羅對皮爾斯說:“你不會在猶他結束職業生涯的。”盡管保羅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但遺憾的是,快船最終還是無法突破首輪。“每一天,我都盡我所能地付出全部,我沒有任何后悔,直到最后一天。”皮爾斯賽后深情說道。
皮爾斯一直希望能以凱爾特人球員的身份退役,沒能從一而終或許是他最大的遺憾,不過,無論在哪里效力,他身上的綠軍標簽永遠都無法撕掉。退役之后,“真理”已經沒有任何的顧忌,如今,他可以真正做回一名凱爾特人。
造化弄人
在1998年選秀大會上被凱爾特人以10號簽選中時,皮爾斯非常失落,他是前三順位的熱門人選,更重要的一點,他是來自洛杉磯的湖人球迷。
皮爾斯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小的時候沒錢買手套,沒法去打棒球,更沒錢買頭盔,也無法玩橄欖球。他的童年只能與籃球為伴,在湖人“ShowTime”時代,“魔術師”約翰遜成為他的偶像,他常在當時的英格伍德大廣場看湖人的比賽,他會為自己外套上印有湖人Logo而自豪。“那時我最痛恨的球隊就是波士頓凱爾特人。”皮爾斯說。
對凱爾特人來說,選到皮爾斯同樣是一個意外,綠衫軍的目標原本是諾維茨基,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皮爾斯會滑落到這個順位,時任綠軍主帥皮蒂諾高呼:“我們撿到了寶。”
“第一次穿上凱爾特人的球衣,那一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穿上這身綠色戰袍意味著什么,我不知道這支球隊厚重的底蘊,我不知道這支球隊對于波士頓意味著什么。”皮爾斯剛進入聯盟時,凱爾特人已經進入低谷,連續3年無緣季后賽,他有些迷茫。
沒用上多少時間,凱爾特人就讓皮爾斯感受到了足夠的誠意,“紅衣主教”奧爾巴赫不厭其煩地對媒體表達著他對這個洛杉磯孩子的喜愛,“保羅·皮爾斯是我最喜歡的孩子之一,因為他是一個典型的凱爾特人!”
意外并沒有就此結束,2000年9月,皮爾斯在一家夜店的沖突中被刺11刀,其中一刀距離心臟只有毫厘之差,險些喪命。幸運的是,這又一次成為了“驚喜”,僅用了18天,皮爾斯便開始恢復訓練,并成為當賽季唯一一名全勤的綠軍球員,場均得分從19.5分飆升至25.3分。
2001年3月13日,面對家鄉球隊湖人,皮爾斯19投13中,狂砍42分,賽后奧尼爾說出了那段著名的話:“皮爾斯就是該死的真理!把我的話記下來,一點都不要漏!我知道他很厲害,但我不知道他這么強!保羅·皮爾斯是真理!”從此,“真理”的綽號傳遍聯盟。
湖人曾是皮爾斯最摯愛的球隊,但他們的積怨逐漸加深,在2008年總決賽達到頂峰。首戰第三節,皮爾斯因傷被隊友抬回更衣室,但僅僅三分鐘之后,他便上演王者歸來的好戲,幫助球隊拿下比賽。那一年,皮爾斯當選FMVP,從湖人手中搶走了總冠軍獎杯。
從那時起,皮爾斯在洛杉磯的家鄉父老的眼中成為“騙子”和“演員”,而他的血液也徹底變成綠色。“不管我在場上的表現如何,這里球隊都無條件的支持你,是他們讓我變得越來越好。凱爾特人的球迷把我當做家人,即使我是一個來自洛杉磯的孩子。”皮爾斯說。
落葉歸根?
皮爾斯進入聯盟時就被凱爾特人視為復興的希望,早在2000年,他就和安托萬·沃克一起被提名為隊長,隨隊評論員戈爾曼對當天的情景記憶尤深。“NBA球隊任命隊長很常見,但實際上認真對待隊長職責的球員寥寥無幾,”戈爾曼說,“皮爾斯不是這樣,我記得他成為隊長那一天,上飛機的時候帶著兩袋子書,我走過去看了看,發現其中大多數是關于領導能力的書籍,凱爾特人隊長的榮譽在他心中地位很重。”
2002年,皮爾斯和沃克聯手打進東部決賽,但最終倒在了基德領銜的籃網腳下。從那之后,凱爾特人逐漸走上了下坡路。2005年,皮爾斯在失去沃克的情況下打出了場均26.8分的巔峰賽季,而球隊在季后賽首輪出局意味著重建的失敗。 當時有傳聞稱,凱爾特人打算交易皮爾斯,開拓者的3號選秀權很有誘惑力,總經理安吉非常欣賞德隆·威廉姆斯。不過皮爾斯態度強硬,“我不會為開拓者打球,我要作為一個凱爾特人打到退役。”
無奈天不遂人愿,盡管皮爾斯在2008年聯手加內特和雷·阿倫為凱爾特人奪得總冠軍,并在兩年后再度殺進總決賽,但在2013年,“真理”還是和KG一起被送到了籃網,換回一推選秀權,為重建打下基礎。
皮爾斯在籃網的一個賽季并不成功,此后輾轉奇才,又成為快船的一員,回到了洛杉磯。回家鄉打球是他的夢想,不過由于他對凱爾特人的感情,他無法加盟湖人。“我從小就是湖人隊球迷,但我為凱爾特人隊效力,所以我不可能去湖人,因此加盟快船是我最佳的選擇。在家鄉父老面前打球是我的一個夢。”皮爾斯說。
2017年2月6日,已經決定今夏退役的皮爾斯最后一次踏上北岸花園球館,他雙膝跪地,親吻凱爾特人地板的一幕成為永恒的經典。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比賽對皮爾斯的意義,隊友一致建議讓他出任首發。
“這是一種榮譽,你知道,18年前的今天我作為首發第一次登場比賽,18年后的同一天我以首發身份結束了我最后一次北岸花園之旅。”皮爾斯并不希望這就是重點,他期待能夠在退役之前,與凱爾特人簽訂一份協議,以綠衫軍的身份告別。
“我非常希望能這樣做,我想我會一直都被人們以綠衫軍的一員而被記住,我在那里擁有自己所有榮耀的日子,作為波士頓凱爾特人的一員,我也為此傾注了所有。”皮爾斯說。
在家鄉退役是一個不錯的結束,但對皮爾斯來說,回到凱爾特人退役才是真正的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