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彭鳳蘭去摸孩子的手,冷的。再去摳摳腳心,還是冷的。她翻起孩子的眼皮,一片白,眼皮卻合不攏了。她還想再看看,可沒時間了。重癥監(jiān)護室不能久待,這個母親跪下來了,她想求醫(yī)生,再讓自己進去一次,“孩子那么冷,我就想把被子給他蓋上。”
沒人應她。
當了半輩子農村婦女的彭鳳蘭怎么也想不通,孩子為什么要去酒吧喝酒。這個孩子在她眼里,“太乖太乖了”,長到19歲從沒讓她操心過。孩子的爸爸王貴龍也曾問過兒子要不要也去補個課,可兒子干脆利落地拒絕了:“我哪一門課不好,好好學就是了,干嗎要花你們的錢。”
她說兒子不喜歡出去玩,放學總是準時回家,除了吃飯都安靜地待在房里看書。自己不太會做飯,但無論是沒啥油水的洋芋絲還是干巴巴的蒸饃,兒子都不挑食,只會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記憶里,兒子和酒不沾邊,卻和書有緣。這個普通的四口之家全靠父親王貴龍一人支撐,在基層當過小學和初中老師的王貴龍,在家里安置了一個小小的書房。
王貴龍就在那個六七平方米的小房間里見證了兒子的成長。10多年時間里,兒子手里的書從童話故事變成了《平凡的世界》和《汪曾祺全集》,個頭越躥越高的兒子喜歡寫文章,陸陸續(xù)續(xù)在各類刊物上發(fā)表了十幾篇作品。他的書桌上,書、筆罐子、臺燈和工藝品擺得整整齊齊,抽屜里的明信片和書簽有半尺高,甚至還留著小學二年級時用剩下的筆。
唯一和酒吧沾邊的,也許是他對音樂的愛好。家里不富裕,王耀棟會在周末借走母親的手機,插上耳機,聽一個下午的歌。他喜歡許巍的歌,愛聽“逃跑計劃”樂隊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手機里英語聽力素材和這些音樂各占了一半內存。
王貴龍不知道喜靜的兒子為什么會走進酒吧。事實上,兒子當年以高過甘肅省文科一本線60多分的成績考上這所廣東名校時,他“完全沒想過要跟孩子講一講酒吧、KTV這些東西”。
孩子的表哥也嘀咕過,還是應該“讓娃多了解下社會啊”。
“他以后都在大學校園里生活,接觸的都是教授學者,都是全國各地很優(yōu)秀的學生。學那些江湖氣、學那些人情世故做什么?”王貴龍不以為然。
他后悔了。
當他看到監(jiān)控視頻里,孩子笑著站上酒吧舞臺,端起雞尾酒一杯接著一杯往下灌,臺下的人掏出手機拍攝的時候,這個頭發(fā)灰白的父親哭到身體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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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詩詞盛宴中看見書香霞浦2024-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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