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一名公考考生向新華社“中國網事”反映,自己報考了安徽省檢察院的一個職位,筆試和面試總成績第一,卻因為“心率過速”體檢不合格“出局”。而就在今年,全國各地已有不少公考考生因為“心率過快”“青春痘”“乙肝”等原因,“夢斷”公考之路,其中不乏筆試面試成績第一名者。這讓不少人對公考體檢的公平性提出質疑,作為公務員考試錄用的最后環節之一,“體檢”能不能守住公平的底線?
“每次體檢心率都正常,
為何偏偏就這次不正常?”
小楚(化名)是廣東一所高校的會計專業碩士,今年報考了安徽省人民檢察院的財務崗位。經過筆試面試以總分第一進入體檢環節,本以為體檢完就可以歡歡喜喜等待入職了,卻因為“心率過速”未通過體檢。
據小楚講述,在公務員體檢前,他專程去某知名體檢機構進行了全面的檢查,心率為69,顯示正常。公務員體檢當天,第一次測量不到10秒鐘,醫生說心率過快,不做記錄,讓他休息后重檢。休息了不到10分鐘,他就被叫進去重檢。“測試中,醫生沒有采取任何措施進行安慰,反而說心跳太快之類,讓我更加緊張。”
小楚說,當天下午,他又打電話給錄用單位干部處的萬主任,提出心率復測請求,萬主任不同意復測,說還不知道結果,讓他回去等消息。第二天,小楚自己前往公務員體檢指定醫院進行復檢,心率為70,也顯示正常。
8月22日,小楚被告知體檢報告顯示其心率達到118,為“心率過快”,而第一次“不做記錄”的10秒檢測被記入了體檢報告。小楚說,當初一起去參加體檢的有5個考生,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考生也因為“心率不正常”被淘汰。
“這個體檢結果,我無法接受,因為我每次體檢都是正常的,為什么偏偏就這次不正常了?”小楚說,回想起體檢當日的諸多細節,小楚愈發對其的公正、公開、公平性產生懷疑。
小楚告訴記者,得知體檢結果后,他和另外一名考生多次和用人單位溝通復檢,都被拒絕。對于下一步的打算,小楚說即使不能被錄用,也要讓大家看到體檢過程的不合理,通過自己的呼吁讓公考更加陽光、透明。
公務員體檢
比“軍檢”還難?
近年來,各地公考體檢形形色色的項目、標準及體檢過程屢屢遭到質疑。公考考生闖過“千軍萬馬”,擠過“獨木橋”,卻最終止步于體檢這一“關”。
往前追溯,2012年8月,青年女教師李某參加南充主城區教師公開招錄考試,總成績第三名入圍體檢,在指定的初檢、復檢醫院均查出“梅毒血清試驗陽性”。然而她自己先后找了三家三甲醫院檢查,結果證明為陰性。人事部門根據復檢結果對她“不予錄用”。
2011年7月,安徽省應屆畢業生閆方全參加了安徽省公務員錄用考試,以總成績第一進入宿州市一縣級檢察院科員職位的體檢環節,卻因體檢中白細胞計數兩次低于參考范圍,不幸被刷掉。而讓小閆疑惑的是,相隔多天之后的檢查中,他卻多次被醫生告知身體沒問題。
如果說以上體檢不合格的原因尚值得探討,而下面這位考生“挨刀”的理由就讓人哭笑不得。日前,一篇名為《湘西公務員考試體檢坑爹:臉上有痘痘說我長得丑不合格!》的網文描述,舉報人“湘西大山人”稱,自己參加了湖南省湘西州公安局網絡民警考試,并以筆試面試總成績第一名進入體檢,但因臉上長痤瘡、“長得丑”被淘汰。“我軍檢都能通過去當了兵,為什么這個體檢不能通過,公平、公正到哪里去了?”
眾多考生在網絡上吐槽公務員體檢的遭遇,引發了網上新一輪對于“公考”公正性的質疑。網友“阿拉蕾”說,“長得丑怎么了?又不是選美。公務員宗旨是為人民服務,我們老百姓都不嫌棄長得不好看的,對人民好的才是真正需要的。”網友“很靠譜”說,“只要他有公共服務能力,即使是殘疾人又如何?”
體檢規則
須合情合理
2013年,人社部、衛生部和國家公務員局聯合發文,對公務員考試錄用體檢政策做了新的調整,對心率、視力、聽力和血壓等項目未達到體檢合格標準的,安排當日體檢,而不是接到體檢結論后7日內提交復檢申請。這樣的政策變動初衷是為了減少體檢中的“人為因素”,但卻被指可能大大降低體檢的準確性,甚至為“人為因素”操控體檢結果留下更大的空間。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禁止錄用公務員只有三種情形:曾因犯罪受過刑事處罰的;曾被開除公職的;有法律規定不得錄用為公務員的其他情形的。關于體檢要求,相關法條指出,體檢的項目和標準根據職位要求確定,具體辦法由中央公務員主管部門會同國務院衛生行政部門規定。
西南政法大學副校長劉俊教授認為,痤瘡、心率異常等病患,以及攜帶乙肝病毒都不能成為公務員錄取的門檻,而在體檢過程中“以貌取人”,更屬于典型的就業歧視。“即使是傳染病攜帶者,也有公平就業的權利。”
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夏學鑾認為,對于不同行業,體檢規則確實不能一刀切,但是制定體檢規則要科學化,要合情合理,更要在陽光下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