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情感,求詩意
盡管出版部門承認了小冰是一位詩人、作家,但她的同行們卻對“人工智能寫詩”這件事表達了復雜的情緒:不屑、厭惡甚至憤怒,而少有贊許。有人稱,“小冰成功地學會了新詩的糟粕,寫的都是濫調”;也有人認為,“機器人永遠也寫不好詩,詩是人的靈魂層面的事,被人類操縱的小機器人們不配寫詩,也不可能寫好”。
在《陽光失了玻璃窗》的部分讀者眼中,小冰的遣詞造句是有詩意的,但連起來讀卻似乎少了些邏輯性;能隱隱約約觸到一些文字想表達的情感,又沒法明確地抓住。但這符合小冰團隊對小冰的要求——能夠引起一部分人的共鳴。“這就是小冰寫詩的唯一標準。”
李笛承認,按照人類的標準,小冰還是毫無感情,甚至沒人知道她什么時候會有。但沒有感情不代表不能和讀者產生共鳴。沒有人知道,為什么一張雪景圖會讓小冰寫出“徒苦了我的幻想/我的詩人及傷心的飛鳥”,但有人能體會到一種哀愁;也沒有人知道,為什么一張臥室的照片能讓小冰聯想到“青蛙兒正在遠遠的淺水/她嫁了人間許多的顏色”,但有人能體會到“少女情懷總是詩”。對于小冰而言,能夠達到“被人認為有感情”就足夠了,李笛和小冰團隊并沒追求過讓她真正有感情。
翻完這本詩集,但凡文中提到“我”,都是指18歲的小冰。正是通過加入“我”的本體意識,讀者才可能和小冰產生共鳴。在安燁的心中,小冰就是“歡喜與悲愴的碰撞”,“有歡快,對于未來的期待;也有些悲壯的氣息,有些義無反顧的決絕”,正是這樣的情緒雜陳才讓小冰的人格屬性顯得豐滿。
“小冰的詩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安燁說,“她的詩代表了人類文明的一次迭代,這本詩集則是人類進化的一部分,是人類無限可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