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圖:董東海指揮訓練。宛敏武攝
深秋,東海某軍港,一艘潛艇等待出航。
艦笛驟起,一位上校軍官在潛艇最高端凜然而立。在他腳下,潛艇解纜離岸;在他眼前,波濤無聲翻卷。
他,就是東海艦隊某潛艇支隊336艇艇長黃東海。作為新型常規(guī)潛艇首批全訓艇長,黃東海先后率領(lǐng)部隊完成戰(zhàn)備巡邏、戰(zhàn)雷實射等重大演訓任務(wù),創(chuàng)下隱蔽突破某標志性海域、擊沉實體靶船、長時間潛航等多項紀錄,贏得“鐵血艇長”的美譽。
這次起航,黃東海又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
短兵相接,他是“水下殺手”
游弋大洋之下,步步驚心。
一次,黃東海率艇執(zhí)行戰(zhàn)備巡邏任務(wù)。水下巡航時,聲吶突然發(fā)現(xiàn)強噪聲信號,他立即判斷為大型水面艦艇編隊。是退,還是進?
與強手過招,這是練兵的好機會。黃東海指揮潛艇悄悄抵近。
近點,再近點……黃東海指揮潛艇靈活運動,像個深海狙擊手,悄然瞄準了對方。
“如果是打仗,我們已經(jīng)占了戰(zhàn)場先機。”回想當時的場景,副艇長孫俊脈說,一次次近似實戰(zhàn)的較量,錘煉了打仗本領(lǐng)。
另一次,黃東海接到與某潛艇展開自由對抗的指令。自由對抗,魚雷射擊差之毫厘,后果不堪設(shè)想!
“左舵××,航向××,深度××……”對抗那天,黃東海在先期攻擊后,迅速潛伏,以高超指揮水平規(guī)避了對手的反擊。
那一年,一紙命令傳來,由黃東海率艇實射某新型戰(zhàn)雷,實打大型靶船。此役,海軍上下關(guān)注!
實射戰(zhàn)雷、實打靶船,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是風險考驗。當天,黃東海冷靜指揮,戰(zhàn)雷直擊目標,精確命中。
“短兵相接敢于亮劍,不是一時膽大,而是長期在‘能打仗、打勝仗’的實踐錘煉中,積淀的底氣和勇氣。”支隊領(lǐng)導說,黃東海是支隊優(yōu)秀艇長群體的代表,他們把血性基因植入“鋼鐵巨鯨”,把潛艇鍛造成令敵生畏的“水下殺手”。
緊要關(guān)頭,他是“定海神針”
潛艇蟄伏在大洋深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在潛艇上,艇長就是“定海神針”。
一次航渡某海域,潛艇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風浪,艦橋頂端鋼化擋風玻璃被海浪拍碎,手指粗的金屬插銷也被風浪打彎。
為保證全艇安全,黃東海不顧自身安危,用安全繩把自己綁在潛艇艦橋旗桿上,戴上護目鏡,用肉眼全神貫注地觀察航道周邊海面,指揮潛艇避險。
氣溫驟降,即便穿上厚厚的棉衣也抵擋不了刺骨的寒風。黃東海卻如釘子般在艦橋上整整指揮了4個小時。
潛艇深海航行,處處充滿危機,暗礁、洋流、機械故障、操作失誤……這些都可能成為潛艇的致命殺手。一旦發(fā)生險情,年輕艇員很容易產(chǎn)生緊張恐懼心理。
那一年,黃東海率艇出航。下潛!下潛!面對未知的深度,官兵們手心里都攥出了汗。
突然,某艙管路發(fā)生射漏,高壓海水像子彈一樣射進艙內(nèi)。重壓之下,潛艇艙壁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當時感覺整個潛艇就像被一雙大手擠壓一樣,我手心直冒汗。”艇員安樂對那次險情記憶猶新。危急時刻,黃東海冷靜地下達一系列指令,幾十秒后,成功排除險情。
“艇長就要有最堅韌的意志!經(jīng)過這么多次出海戰(zhàn)備、遠航巡邏,我們有能力應(yīng)對任何情況。”當艇長7年,歷經(jīng)生死考驗,黃東海已然百煉成鋼,也正是種種考驗,加速了新型潛艇的戰(zhàn)斗力生成。
平時訓練,他是“黑臉包公”
追求極致、練至極限是黃東海的帶兵準則。
一次出海演練,一名艇員因螺絲未擰到位,險些造成閥門漏水。
總結(jié)會上,黃東海拍著桌子大吼:“海上無小事,任何事做到99.99%都不行,必須做到100%。”
“凡事要求做到100%,他自己也不例外。”機電長劉懷強記得,接來新艇,黃東海一頭鉆進艙室,潛心研究“水下堡壘”,摸管路、爬系統(tǒng),幾乎天天都泡在艇里。
隱蔽性是潛艇的生命,也是潛艇的戰(zhàn)斗力,潛艇一旦被發(fā)現(xiàn),便容易成為“活靶子”。剛當艇長時,一次演練,兄弟單位一艘潛艇因水下動靜大被發(fā)現(xiàn),招來“殺身之禍”,讓黃東海至今難忘。
艇員們說,在安靜的大洋深處潛航,哪怕一個水杯掉到甲板上都會產(chǎn)生噪音,被“敵”捕捉到信號。
為此,黃東海在艇上開展“消音訓練”,對艇員的言行舉止制訂了詳細規(guī)范。一開始,不少官兵覺得不近人情。黃東海率先垂范,一向說話暴風驟雨、走路帶風的他,每天對著鏡子練習語速、語調(diào),時刻注意自己走路的速度。一段時間下來,大家都說黃艇長“溫柔了不少”。
艦艇部隊常言“除不完的鐵銹、摸不完的潛構(gòu)”,潛艇大大小小零件數(shù)以萬計,十分繁雜。黃東海總是不厭其煩,常年保持這樣的習慣:上艇后檢查一遍、離艇前檢查一遍,確保裝備完好無損。
“為了打贏明天的戰(zhàn)爭,今天必須做一個‘黑臉包公’。”黃東海坦言,作為潛艇指揮員,他肩負的擔子很沉很重。
“不要問我在哪里,問了也不能告訴你。”黃東海說,“平時廣播里聽不到我們的聲音,電視里看不見我們的身影。但是,我們時刻在等待祖國的召喚。”(陳國全 劉亞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