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碗雞湯,并沒有詩意,而是一種讓人肅然起敬的生命韌性。活著,無論如何都要活著,活得從容和漂亮一些。當人們都覺得身患重病的人是怎樣一種形象時,她活出了另外一番形象。舞臺上的白茹云從容淡定,淡定地談著別人聽起來很可怕的病痛,不介意自己的穿著與其他選手的差別,不介意什么顏值,沒有晉級卻覺得自己很完美。這種淡定是裝不出來的,而是咬緊牙關堅持走過來的,是痛而不言,是經歷過絕望折磨后的新生。這種淡定,當然也不是什么詩意,不是讀詩帶來的。恰恰相反,因為她的淡定和堅韌,她才會去讀詩。她熱愛詩詞,是因為詩詞陪伴她經歷過生死。
舞臺上的她淡定如水,比一般選手更放得開,笑得比一般人更放松,主持人如果不提醒,她如果不說,人們根本看不出她的身份和經歷。生活,誰比誰活得更容易呢?只不過有人呼天搶地,有人緊鎖眉頭,有人笑著面對,經歷著苦難的她也許更明白這個道理:喜歡微笑,并不表明自己現在過得很好,而是知道,只有微笑,以后才會過得比現在要好。
生活不只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去年這個時候,這句流淌著詩意和想像的歌詞很是流行。當這句話從一個沒有經歷過苦難、生活無憂的人嘴里說出來時,充滿著小清新、小文藝、小中產的騷,洋溢著虛偽、矯情、輕浮、說教、無病呻吟的雞湯味。沒有什么比經歷更有說服力,白茹云微笑著講出她的故事,微笑著吟誦著那些動人的詩句,比一萬句“生活不只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有力萬倍。
人生得意須盡歡。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多病所須唯藥物,微軀此外更何求。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歸去,一蓑煙雨任平生——其他人是生硬地背這些詩詞,而她是用心去讀,去生活,去咬牙堅持。
這不是一碗熱騰騰的雞湯,不是一個供人學習的榜樣,而是一個需要我們靜心聆聽、用心體味的故事。是的,生活和苦難沒有詩意,就是一種永恒的沉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