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送不賣的“寶貝”
費永泉這一畫就是十三年。十三年間,數(shù)千枚雞蛋殼在費永泉的筆下?lián)u身成了一張張形象各異的京劇臉譜畫。通常,費永泉的蛋殼畫總是以成套的形式出現(xiàn),少則4枚,多則幾十枚。每一套蛋殼畫在費永泉的心里就是一出戲,對他來說,這些蛋殼“寶貝”不僅是一件件珍品,更是一份文化的傳承。
日子久了,費永泉畫的蛋殼出了名,一些慕名而來的人想向他買,費永泉卻始終堅持不做買賣,只愿送給有心人。“畫蛋殼畫對于我這樣一位老人而言,是一種精神寄托,也是傳播交流我們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途徑。我們家也不缺錢,只要對方真心喜歡、欣賞我的作品,我很樂意送給他們做紀(jì)念。”
2012年起,費永泉不僅自己作畫,還在社區(qū)文化中心開設(shè)了“蛋殼畫”課程——由他開辦的“莘莊蛋殼畫”與“顓橋剪紙”“龍柏香囊”等民間藝術(shù)被同時列入了上海市閔行區(qū)五年級學(xué)生體驗型課程的內(nèi)容,費永泉亦成了一名專門教授五年級學(xué)生在蛋殼上畫京劇臉譜的志愿者老師。
時至今日,近80歲的費永泉依然每周兩次,風(fēng)雨無阻地穿梭在家與課堂這“兩點一線”之中。家人認(rèn)為他年事已高,不便再來回奔波,更不適合長時間授課——事實上,費永泉是所有授課老師中年紀(jì)最大的,且每次出行需要花費他半個多小時路程,每次授課時間更是長達(dá)4個小時。有時候一天講課下來,費永泉的嗓子都是沙啞的。
盡管家人極力勸阻,但費永泉卻笑著告訴記者:“我現(xiàn)在還教得動,等我找到替代的老師再說唄。況且言傳身教給小朋友是傳播我們中國傳統(tǒng)文化最有效的方式。”
而讓年近八旬的費永泉堅持下去的,無外乎就是心中對京劇的那份摯愛。費老雖老矣,但在他的身上卻真正體現(xiàn)著“老有所學(xué)、老有所樂、老有所為”。
“他啊,沉迷蛋殼畫沉迷得不得了,有時候我們出去外邊玩,看見有意思的臉譜或者圖片,他都要催著我趕緊用手機(jī)把這些東西拍下來,好讓他回去以后再創(chuàng)作,我也拿他沒辦法啊。”費永泉的老伴笑瞇瞇地?fù)u頭道,“他就是喜歡這個(蛋殼畫)。”
對話
畫蛋不易,收徒更難
廣州日報:畫蛋殼畫有哪些步驟?
費永泉:首先因為我的蛋殼畫多是成套的,所以在選擇蛋殼時,我會選擇大小、顏色相似的蛋殼。選擇完后,在雞蛋殼的兩端戳一個小洞,去除蛋清和蛋黃,洗干晾干后備用。洗干凈的雞蛋殼必須先用砂皮紙打磨,以便后續(xù)操作。接著用鉛筆勾勒臉譜輪廓后就可以上色了。同時,上色有一定規(guī)律,得從淺至深,從左至右,從上至下。
廣州日報:在蛋殼上作畫的難點是什么?
費永泉:因為蛋殼光滑、立體、易碎,所以拿捏蛋殼時,力度要格外注意。第二個難點是在上手勾畫時,要特別注意臉譜的比例。同時由于蛋殼材質(zhì)的特殊性,我在蛋殼上作畫時都是采用繪畫專用的丙烯顏料,這樣畫出來的顏色才會持久光亮。
廣州日報:你畫了那么多京劇臉譜,靈感從何而來?
費永泉:最初是憑借一本《京劇臉譜藝術(shù)》,參考書中的臉譜畫法來畫。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京劇臉譜應(yīng)該還配有胡須和帽子等,所以我就開始琢磨用紙板制作胡須、帽子。我筆下的京劇臉譜多數(shù)是參考了京劇演出中演員的形象或是京劇書本中的人物形象后,再重新設(shè)計而來。
因為平時喜愛京劇,所以看的戲、書不少,家里的電視頻道更是常年調(diào)至戲曲頻道,所以每次作畫之前,我的腦海中都會有一個大致的臉譜形象,心中有畫,筆下自然有神。
廣州日報:在授課傳播蛋殼畫的過程中有沒有什么困惑?
費永泉:比較困惑的問題是找不到合適的傳承人,收徒弟太難了,年輕人即便對蛋殼畫有興趣,但他們對傳統(tǒng)戲曲沒有太多概念,更何況是臉譜畫,這是他們很難堅持下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