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溪美的春卷
親歷春卷喚起游子思鄉情
老王是地道的南安溪美人。從10多年前開始,他便在南安第一市場上租了個攤位,每天一早,這里就成了他奮斗的陣地。一口平鍋,直徑半米多,底下的爐子燒得通紅,加工的是春卷皮。
春卷皮的主料選用高精面粉。平鍋燒熱,一個多小時前揉好的面,在老王手中像是一個有趣的玩具。蒸汽彌散,空氣里浸潤著樸素的甜香,那是谷物特有的氣息。老王用力一甩,一層薄薄的面皮便黏在鍋中,形成美妙的圓形。面皮在鍋中收縮,快速熟透。老王輕輕一捏,一張春卷皮便誕生了。
黃敏是溪美人,春卷對于他來說象征著團圓。有時清明,遠在菲律賓的伯父就會回鄉。今年81歲的伯父跨越千里回到家鄉,比伯父小10歲的父親早早開始忙碌,準備用最好的歸鄉宴款待伯父。
“春卷是最重要的主食。”黃敏說,伯父歸來的那天早上,父親就會到市場上挑選最好的春卷皮,買上花生、青瓜、胡蘿卜等開始準備。
為了照顧伯父,父親會把胡蘿卜絲切得細細的,然后煮熟。做好的春卷被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等待伯父的歸來。
“距離上一次回鄉已經有5年之久,今年回來,是因為伯父身體逐漸虛弱,怕沒機會再看見家鄉,怕這是最后一次走在故鄉的小路上。”黃敏講述道。
隆重的祭拜完成了伯父對家族的回歸,祭祀先人后,一頓歸鄉宴,包含了兄弟之間的情誼,瞬間讓一切回到從前。
春卷是這頓歸鄉宴必不可少的美味。過去幾十年,伯父在菲律賓做過許多事情,當過水手,做過苦力,最后創辦工廠。每次回鄉,春卷都是他必須吃到的食物。召喚他的不僅僅是親情,更有熟悉的味道。
歷史清明吃潤餅或始于宋代
每年清明,春卷就會如期而至地被端上人們的餐桌。漫長的歲月里,這道美食通過時間的考驗保留了下來,但歷史卻已經無從考證。對于傳統美味,南安保留下的除了美食,或許還有更深的情愫。在幾乎所有的傳統手工食品都已經被放到工業化流水線復制的今天,南安人,這個非常重視家庭觀念的群體,依然在年復一年地重復著同樣的故事。
黃榮周是福建省通俗文藝研究會理事。作為洪瀨人,他曾用7年的時間,只為修一本洪瀨鎮志。鎮志100多萬字,涵蓋了洪瀨鎮1500多年的悠久歷史。對于故鄉南安,黃榮周了解它的一草一木,而美食,他認為更是南安人的驕傲。春卷的來歷,走在故鄉的街頭巷尾,總能打聽得到。
據說,南安的春卷源自宋代。宋代時期,南安小吃開始盛行,春卷在此時出現最有可能。論美食的緣由,是源于清明節。傳說,當時人們上山掃墓,有時得走上大半天,一來一回顧不上吃飯,路途遙遠,不可能帶太多飯菜,于是用面粉做成薄薄的皮,把菜包進餅皮中便于攜帶。后來,這種吃法在閩南一帶流傳開來。
在黃榮周看來,南安的潤餅菜就是春卷的前身。潤餅菜又稱嫩餅菜,這是一種比春卷更為古老的吃法。食用者挑選自己喜愛的菜色加上花生與糖粉作餡兒,用潤餅皮包裹后食用,是家庭聚餐重要的主食之一。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于吃更為講究。潤餅菜也隨之改變,演變為現在的春卷。相比潤餅菜,春卷越發精致。不僅如此,除了咸的春卷外,喜歡吃甜食的南安人還在里面加入了白砂糖制作出甜的春卷。
工藝好味道源自一張薄薄的春卷皮
1000雙手,就有1000種味道。春卷或咸或甜,它的口味隨著人們的喜好而改變。
清明,南安崎峰社區的德興農家菜迎來最為忙碌的時期。一晝夜,或咸或甜的春卷被制作出來,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老板涂德望平時并不常制作春訂,客人有預訂,他就會特意為客人制作一些。
涂德望制作的春卷分為咸甜兩種。咸的春卷是自己愛吃的,胡蘿卜絲、青瓜絲、花生碎末、大蔥等配料炒熟了以后就是春卷餡。這種最簡單、原始的拼湊,總能讓他回憶起童年的時光,清脆、香甜,這是最質樸動人的美食記憶。
每年清明,甜的春卷對于涂德望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他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便熱衷于甜的春卷。放些花生碎末,加入白糖,再放些蔥蒜,用春卷皮包住,這就是甜的春卷了。
油炸春卷,講究的是火候的把控。六七分熱的油在鍋中翻滾,把咸春卷投入油鍋一炸,兩三分鐘后撈起便成油炸春卷。香酥可口,滿嘴彌漫著香氣,這種簡單的食材也能夠制作出美味來。
一張春卷皮的好壞決定了春卷的味道,而老王認為春卷皮的好壞在于火候的把控和發面的時間。
每天早晨,老王都必須早起,提前一個小時揉面進行發面。面與空氣結合,發酵出最好、最筋道的面團。最忙碌的時候在清明,一個早晨,老王幾乎沒有休息過,七八斤的面團在一個小時之內他就能全部做完。
速度,是老王做好春卷皮的另一個秘密武器。他右手拿著一塊面團不停甩動,蜻蜓點水般沾上些許面團,放在特制鐵板上,靠著經驗和感覺判斷時間,春卷皮就快速誕生了。
火力至關重要,太旺容易焦煳,太小煎餅潮濕黏牙。10多年的經驗讓老王得心應手,老王笑著說,做這行全靠感覺。
剛出鍋的春卷皮又脆又香,徹底放涼就慢慢回軟、變韌。有些孩童甚至拿起春卷皮就迫不及待地啃食起來。
【制作方法】
★將胡蘿卜切絲,加入豆芽、青瓜絲、肉絲等(可依據個人口味變化),加入醬油、精鹽,放入鍋中炒一下,制成春卷餡。
★加入高精面粉、水攪成稀糊,用炒勺攤成春卷皮待用。
★.將皮子放在菜板上,卷入餡,在封口處抹上面糊封口,逐個制成春卷生胚。
★將鍋放在旺火上,倒入油,燒至七八分熱時投入春卷。炸至外皮酥脆、呈金黃色時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