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條傷病消息瞬時引爆了籃球圈:老將保羅-加索爾的左腿傷勢,在經過二次診治之后,鑒定為應力性骨折。對于已過38歲的加索爾來說,受這種程度的大傷,很可能大幅度縮減他為數不多的職業生涯。
但其實加索爾也不再是對聯盟舉足輕重的巨星了,可這條新聞依然令多數球迷心頭一凜:因為誤診,因為又是馬刺。
在此之前,隊醫給加索爾的建議是穿上保護靴緩慢恢復,但在連續缺席了12場比賽依然不見好轉后,加索爾尋求了“第二建議”,結果顯示:應力性骨折。
加索爾的腿傷,顯然是一次誤診,也幸虧是加索爾多年經驗,才自行發現問題,及早處理。若是沒有按照正確的診斷貿然回歸,在這樣一個剛剛開打的賽季被傷病長久折磨,恐怕他的生涯就要交代在這了。
這次傷病的蹊蹺之處在于,應力性骨折屬于積勞成疾,雖然表面看不出來,通過核磁共振卻很容易檢查到裂縫點。而及早發現,立刻安排休養計劃,可以有效做到康復。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人更加后怕——短短一年內,馬刺已經出現了四起誤診了。
這四起中,最早的一位是讓馬刺徹底卷入風口浪尖的萊納德:即便馬刺隊醫組成員和管理層都不承認出現誤診,但基本可以做出明確斷定:原本萊納德受到的是肌肉傷痛,而馬刺隊醫一直按照肌腱受傷來治療,這才導致萊納德打打停停傷情反復,決定前往紐約尋求第二醫療意見,得出了截然不同的診斷結果。在馬刺管理層堅持為隊醫擔保,譴責并將輿論壓力施加于萊納德身上后,導致了雙方最終的決裂——萊納德拒不接受馬刺有意開出的2.2億超級頂薪,執意離開。最終打包丹尼-格林,被一起送去了多倫多。
而在加盟后的采訪中,格林闡述了一個有些可怕的事實:在季后賽前夕,他感覺腹股溝疼痛,但隊醫并沒在意,于是他帶傷打完了季后賽,方才發現腹股溝已經出現撕裂。若是及早發現,恢復也將更加徹底。格林用本賽季強勢反彈證實所言非虛:在萊納德的交易里他作為的是負資產被清理的,然而此時,他卻是猛龍首發二號位,全聯盟正負值最高的球員。
也要算上馬刺今年的次輪秀梅圖:這位來自尼日利亞的大個子在夏季聯賽手腕扭傷,后來經過確認發現實際上是左手腕骨折,遠比預想中的嚴重。這才一年功夫,因為誤診而影響了四名球員,這種犯錯效率,實在無法繼續忽視下去了。
如果說梅圖的情況是很快通過復查得出明確結果,而格林也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造成同一位置的傷情惡化,加重了傷勢。那么萊納德和加索爾卻是明確通過第二意見才給出正確的診治結果。受傷部位和嚴重程度分別判斷錯誤,讓人很難不質疑馬刺醫療團隊的專業性。
然而事實上,還真的是這個環節出了差錯。
我們把目光拉回到2017年,當時馬刺和衛理公會簽訂協議,與同處一個社區的圣安東尼奧銀星隊(WNBA)、奧斯汀馬刺隊(G聯盟)和當地幾支足球隊一起成為這所醫院的戰略合作伙伴,馬刺當時對這支醫療團隊評價甚高,從2017年3月14日開始,這家醫院將接管馬刺的后勤醫療和營養團隊。
按照基本理念,任何一家醫院強援,球隊總要付出一定條件作為補償。可是事實如何呢?這家醫院是贊助了馬刺隊,馬刺這幾支圣安東尼奧球隊,不但免費試用醫療服務,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贊助金。這事兒就很蹊蹺了:醫院圖什么呢?
把醫院的標簽摘掉,就好理解了:馬刺提供的是在比賽期間給這家醫院的廣告露出,同時馬刺參與社區服務和關懷活動,優先前往這家醫院。與此同時,阿爾德里奇以及這次被誤診的加索爾等球員和吉祥物啦啦隊們,都為這家醫院拍攝了電視廣告進行一系列的宣傳。
聽起來更魔幻現實了對吧?更要命的還在后頭:衛理公會并非只是圣城的一家醫院,以這個名頭命名的“連鎖醫院”全美有26家,而且評價相當一般,在圣安東尼奧當地都不是最佳選擇,況且這也只是一家民用醫院,其運動醫學方面更是毫無建樹。
連鎖醫院?聘請名人上電視?高昂贊助費換取廣告露出?水平一般?放在中國的話,不就是莆田系醫院嗎!
馬刺隊內的主治醫生施密特博士倒是一直為馬刺服務,不過也是這家醫院聘請的“業內專家”,與其有著深度合作。施密特擅長的方向是甲狀腺、胰腺和腎上腺,并非專精運動員的勞損部位,但按說也有著數十年的從業經驗,但格林和萊納德那么明顯的受傷位置和程度的偏差,隊醫即便不能完全立時治愈,總也能看出個由頭,給出專業性的指導吧。
只剩下一個可能性了:就這幫大夫,水平遠遠不夠治運動員的。至于有沒有坑害過普通老百姓,就更加細思極恐了。
這樣就更好解釋去年另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帕克在場邊采訪中,公然表示,“我的傷比他嚴重100倍”,后半部分的客套話可以忽略,聽到這里的記者甚至是球迷,一定會產生兩個疑問:第一個是,帕克的傷和萊納德的傷一定是同一種傷勢嗎?
另一個問題是:這個100倍,是怎么得出來的?
帕克不是大夫,也和去年的萊納德接觸不多,顯然不會毫不知情就放話“100倍”,只可能是同時檢查過二人傷勢的大夫,拍著胸脯給帕克保證:“放心吧,你和他是同一種傷,你比他嚴重100倍,都被我治好了……”
言之鑿鑿到這個份上,實在是令人又絕望又無力。而且好騙的帕克回頭就把這段話講給了隨隊記者,恰好起到了連鎖醫院門“一傳十十傳百”的傳播效果。
這么看,幸虧萊納德機智,不然可能也栽進去了。
事實證明,帕克是肌腱受傷,萊納德是肌肉受傷,治療方式完全不同。至于治療后的結果,也是沒一個好的:賽季打完馬刺都要認定帕克退役了,給了份第三控衛兼場邊助教的合同;帶著傷一頓打鐵的格林被擺上貨架,吆喝著“帶走萊納德,得一起帶走格林”,而萊納德要是按照莆田大夫的治法,沒準現在還在指定病房刷著醫保,2.2億的超級頂薪?想都不敢想了。
所以“拒絕2.2億”是不存在的,馬刺還沒打算給,萊納德就意識到不對了。給超級頂薪的大前提是恢復健康,讓這幫人幫忙處理,好人也能忽悠瘸了,別說2.2億了,能不能接著打球都得另說。
所以這才是萊納德及他的身邊團隊所最關注的:運動生涯一定擺在最前面,既然發現誤診,他們再找馬刺隊醫溝通,但總經理RC-布福德公開為隊醫站臺,并且借著輿論造勢,讓外界給出了“不給頂薪就不續約”的猜測,這邊又不讓萊納德接受媒體采訪,弄得連隊友都不明所以。上文中最好忽悠的帕克帶領大家開了球員會議,要求萊納德必須給大家一個解釋。里外不是人,也一肚子氣的萊納德索性閃人,再也不問這些破事了。
浮出水面的也只有這么多了,事實就是,離開馬刺的萊納德和帕克都打出了遠高于(馬刺管理層)預期的水平,格林更是從垃圾合同變成絕對的正面因子。而留在隊里的一個個倒下,有的是天災,但有的,還真可能是人禍。
畢竟這件事還給了馬刺隊一個重大的沖擊:全聯盟就數你們輪休最多,怎么現在傷最多的也是你們?
波波維奇怨天怨地,也怨不得風水,他和布福德就算沒有吃回扣,也在敲定合作方上起到了不小的決定作用,所以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可憐的是,帕克和萊納德在沒有舊怨的情況下被放在了對峙的兩面,現在倆人同場對決都毫無交流也沒有寒暄的擁抱擊掌,這對曾經的FMVP隊友,徹底是崩了。
吉諾比利和帕克同時離開,代表著上一個時代的徹底過去;萊納德最終出走,代表著這個時代還沒開始就完了。波波維奇顯然受不了這個打擊,最近的這幾次采訪有點魔怔,估計也是一波連敗想這幾位想的。
仔細品品波波的這幾段發言,他把吉諾比利和米爾斯稱之為球隊領袖,萊納德則是“沒能體現領袖作用,還需提高”,帕克就有點委屈了——這段話里都沒提到主動布置會議現場的他,看來也沒被當做領袖,何苦跟人結仇。
而在萊納德回應之后,這段話本應該當成普通的隔空對話,就此不問。誰想到波波緊接著在關于福布斯的比賽后繼續把話題挑起來:“這孩子不錯,我有點驚訝他為什么還沒來跟我們要合同,是不是我們要是不給新合同的話,他就一分鐘都不上場打了?”
影射誰就不用解釋了。就算波波以后否認到“我沒說過”,節奏也已經徹底帶出來了。按照規則來說,萊納德也不能在去年提早續約,最早的續約時間也依然要在今年7月1號開始,波波維奇又不是不懂得勞資協議條款,這段到底為了什么呢?實在讓人想象不到。
但無論如何,他在嘲諷,或者真的是調侃萊納德沒有領袖氣質,索要合同的時候,從未提及誤診的情況。既然馬刺不敢直接指責萊納德詐傷,那隊醫和第二意見完全不同,官方也從沒給過明確解釋。所以不說話的萊納德,現在也沒主動提及馬刺。馬刺這邊又為何一次次挑起話題呢?
只能說空余恨了:鄧肯退役后10分鐘,波波維奇并沒退休。吉諾比利退役10分鐘他也沒走。但萊納德出走之后,他們要真正意識到馬刺王朝的逝去,持續20年的頂級豪強時光也一去不復返了。
誰也不知道衛理公會這家莆田醫院到底給了馬刺多少贊助費,但總不該超過加索爾一年的1600萬工資。而最致命的,馬刺費盡心力培養出的下一個超級巨星,因為這個理由而走人,造成有形和無形資產的流失,絕不是一點廣告費就能彌補的。未來還有沒有球星愿意來馬刺,信不信任醫療團隊,都要打上一個巨大的問號。
馬刺的現在是陷入泥潭了,至于什么時候還能有未來,就真的要看怎么亡羊補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