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你走了那么多年,你還在我的身邊。
如今閉上雙眼,我還能看得見。
你在這世界,每個角落存在。
你穿過風,穿過云,穿過一切,回來。
——譚維維《烏蘭巴托的夜》
清明
讓我這樣想你
日本有一家專門經(jīng)營遺物整理的專業(yè)公司“Keepers”,經(jīng)營者吉田太一,曾將工作日記整理后出了本書。他寫道:“看到故人留下的‘遺物’,我再次認識到生命的重要和親情的重要,并且不知不覺間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遺物并非華麗,并非昂貴,但它是生命中一位特別的人留在世間的禮物。它可能來自你的親人、長輩、戀人、伴侶、朋友,抑或是陌生人。它連接陰陽與今昔,它不只是一個物品,更是一段難以磨滅的記憶。它與一位故人有關,這個人教你成長,給你啟迪,讓你悔恨心酸,讓你學會愛,讓你變得寬容……
我們呈現(xiàn)的遺物,都被采訪者用心保留著,重新看著它,給它拍照,聽被采訪者講述它,就好像它的主人還在身邊,還有余熱。這是快速更替時代里一片柔軟的角落,值得細細打量和摩挲。
古木琵琶懷親慈
古木琵琶懷親慈
奶奶離開40年了,除了她的善心,家中還珍藏著當年給她做棺材剩下的一塊杉木。清明快到了,我把它做成了一把琵琶,命名為“懷慈”。睹物思親,這是我紀念奶奶的方式,也希望奶奶的善心能一直在家族中被銘記。
奶奶是個踩著小腳的閩南婦女,在孩子們眼中是慈祥而威嚴的大家長,在厝邊們口中,則是善心的活菩薩。50多年前,父親把一截粗壯的古杉木抱回家,杉木立在家中十多年后,我那小腳奶奶躺在杉木棺材中被送走了。她離開時,很多我不認識的厝邊都哭著來送她,送殯的隊伍延續(xù)了大半條長街。
奶奶這輩子不容易,爺爺是一名中醫(yī),因一場鼠疫,三十多歲就走了。爺爺走時,我的大伯只有1歲8個月,我父親才7個月大,奶奶還幫叔公照顧一個女兒。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在等著她,她竟連大哭一場都不能。她是不能倒下的,纏足的小腳限制了她的步伐,她就靠雙手沒日沒夜做女紅,縫縫補補貼補家用。討來喂豬的紅薯,把大一些的給孩子們吃,自己吃著難以下咽的紅薯根,硬是這樣供伯父和父親上了私塾。每當清明節(jié)和奶奶祭日時,我們總會給奶奶供上一碗紅薯。紅薯飄香時,父親就一遍遍地跟我們回憶,他的母親是如何用紅薯根拉扯出一個家的。
生前,奶奶常拉著我,到附近花橋宮和觀音廟。奶奶說,花橋宮供奉的保生大帝也姓吳,和你爺爺一樣為困難的人施醫(yī)贈藥。小時候我常被奶奶差遣去跑腿,當她踩著小腳顫巍巍地從房里捂出幾塊錢來,我就明白準是誰家又遇到困難事了。后來我才知道,她是從當時當“街長”(居委會主任)的父親那里聽來的。自家十幾口人,日子都過得緊巴,但她就是聽不得有人過得比自己更難。
我不知道奶奶究竟接濟過多少人,只記得在我19歲時,奶奶出殯當天,很多不認識的厝邊都哭著到家里來送奶奶,送殯的隊伍走了好久才從家里走完。父親延續(xù)著奶奶的慈善心,聽說誰家有困難,自己勒緊腰帶也會盡力幫助。抽屜里堆滿別人寫的借條,他從不去找人兌現(xiàn)。現(xiàn)在的我,每天都會到花橋宮做義工,施醫(yī)贈藥,延續(xù)著奶奶的善心。
(講述人:吳建川 60歲 泉州 花橋慈濟宮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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