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武漢市第三醫院病房,萬慧仙在病床前照顧丈夫王義平的哥哥,床頭的收音機放著舒緩的音樂。記者胡冬冬 攝
28年照顧“生活在月球”的大哥
好弟媳萬慧仙:“既然成了一家人,就要對他負責”
(記者王春嵐 通訊員周莉 陳舒)琴棋書畫樣樣來得,吹得一手好笛子的大哥王一武,一半時間卻“生活在月球”:他從初中就患上精神分裂,常對著空氣和“月球上的人”說話。好弟媳萬慧仙嫁到王家28年,就和丈夫照顧大哥28年。說起大哥,她滿是心疼:“哥哥是好哥哥,只是這個病,生得太‘拐(糟糕)’了”。
1989年,經過自由戀愛,22歲的萬慧仙決定嫁給小伙王義平。得知王家還有個患精神病的大哥,萬爸爸很反對,認定女兒今后要吃苦。萬慧仙沒想那么多。婚后,住在精神病院的大哥偷偷跑回家,認真地跟萬慧仙說:“我要出院回家,我要幫你們帶孩子。”萬慧仙覺得,大哥不發病的時候,很好。
但第一次看到大哥發病,萬慧仙還是被嚇到:平時斯文和氣的大哥,在床前走來走去,嘴里不是大聲咒罵、就是高聲大笑,累到歇斯底里。
“既然成了一家人,就要對他負責。旁人看到流浪貓還要喂吃的,何況這是親哥哥。”萬慧仙說,為照顧大哥,她和丈夫輪流出外打工維持生計,總會留一個人在家照料兒子和大哥。大哥清醒的時候很疼愛侄兒,經常噓寒問暖,有了好吃的也會給侄兒留一些。一家人擠在60平米的房子里,日子雖然不寬裕,但也其樂融融。
上了年紀后,大哥患上高血壓,近兩年行為越來越古怪,經常到處跑,吃藥也不聽話。萬慧仙就把藥磨成粉,放在水里、飯里,耐心哄大哥吃。
今年9月,大哥中風暈倒在家附近,萬慧仙堅持要送他到醫院看病,雖然救回一命,但左半邊身體偏癱,只能躺在床上。身材瘦小的萬慧仙每天給大哥翻身、擦洗,毫不避嫌。記者昨日探訪王家時看到,為方便照料,萬慧仙和丈夫的床緊挨大哥的床,可隨呼隨應。
11月29日,大哥又因呼吸困難、無法進食,住進武漢市第三醫院,醫生懷疑他患有肺腫瘤,但因身體太差,只能做保守治療。煩躁的時候,醫生用音樂療法給他放歌,大哥會變得安靜;看到弟弟、弟媳和侄兒來照顧他,他也會平靜下來。
“大哥清醒的時候說,要不是得了這個病,‘我就去賺錢養你們了’。”昨天,萬慧仙抹著眼淚告訴記者,看到大哥病重,很心疼。而管床醫生、中西醫結合科醫生秦婷婷則說,看到好弟媳萬慧仙,看到王家人的團結友愛,醫護人員也覺得很心疼,希望他們早日渡過難關,繼續相親相愛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