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簫聲起,弦聲為伴……春晚舞臺上,一首《百鳥歸巢》,通過音、形、聲多重角度,將南音的瑰麗世界向眾人徐徐展開,也讓南音樂器在全國觀眾面前正式露面。
1000多年來,南曲聲聲,千年之音亙古不斷,這背后更少不了民族樂器手藝人的堅守。在南安市豐州鎮旭山村,就有一位手藝人,20多年來堅持制作洞簫、二弦,甚至讓南音樂器走出了國門。日前公布的南安市第九批非遺代表性項目名錄中,他申請的南音樂器制作技藝赫然在列。11日,記者走近手藝人黃景來,了解他和南音樂器的故事。
把愛好變成事業一做就是20多年
所謂“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黃景來的簫弦工作室便藏在旭山村社壇自然村的一座古厝中。
當記者走進古厝時,只見黃景來戴著眼鏡,伏坐于一張擺滿工具的桌子前,手握南音洞簫,聚精會神地鉆孔,置身其中,手工制作獨有的韻味撲面而來。
“我爺爺和爸爸都很喜歡南音,從我記事起,就看著他們自己做二弦、拉二弦。”從小便對南音耳濡目染的黃景來,也對南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精通二弦的他,常以南音“會友”,還到泉州府文廟南音傳習所演奏南音。“以前每天晚上都會去那里和南音愛好者一起演奏南音,直到疫情這幾年才停下來。”黃景來告訴記者,自己也嘗試過辦工廠、開歌舞廳,但都以失敗告終。
“兄弟,你這二弦做得真精巧,要不就轉賣給我吧,你自己再做一把!”正當黃景來感到迷茫時,朋友的一句話,讓他萌生了制作樂器售賣的想法。
“彈而優則制,你彈得這么好,又有一門手藝,何不嘗試看看呢!”……在朋友們的鼓勵下,黃景來開始嘗試制作二弦、洞簫。
黃景來介紹,南音二弦的制作中包含力學、聲學、美學等原理,任何一道工序都須極其嚴謹,一旦疏忽都會影響二弦質量。“剛開始制作確實比較困難,琴筒壁的厚度很講究,太厚了音色太悶、發不出來,太薄了音色又很松散,如果不過關,就打磨到滿意為止,一把二弦就要做上半個多月。”雖然起初一年賣不出幾十把,黃景來卻堅持了20多年,將愛好變成了職業。
以“匠心”對待樂器 洞簫遠銷至海外
記者注意到,在黃景來的工作室里,還堆積著不少毛竹,“這是用來制作洞簫的,洞簫的竹材以小毛竹為主,長度在55到58厘米,要將竹子陰干兩年后才可制作。”黃景來介紹。
他告訴記者,要讓一根生長在竹林中的竹子變成發出悠揚樂曲的樂器,需要陰干、去皮、烤竹、燙孔、校音、打磨……算下來,總共有80多道工序。
而在沒有現代化機械設備的日子里,制作樂器是一項非常辛苦的工作,“打通竹節、給竹節鉆孔洞,都是手工制成,一天下來,腰酸背痛,手掌磨破皮流血,更是家常便飯。”而就在這日復一日地磨煉中,黃景來的手藝也越發精湛。
“制作洞簫,既要遵循傳統的‘十目九節’的規制,還要控制管壁的厚薄、指孔的排布,更要懂音律。”為了做好洞簫,黃景來還學會了吹洞簫,“這樣,一把簫做得好不好,只要一吹,感受下每個孔洞的音色,立刻就能知道。”
20多年的匠心堅持,讓他手上的樂器制作技藝越來越爐火純青,通過口口相傳,慕名而來的顧客也越來越多,如今黃景來的工作室一年能售出洞簫、二弦兩三百把,他的樂器不僅為泉州市南音傳承中心、福建省梨園系傳承中心與多所中小學指定使用,甚至遠銷香港、臺灣,乃至新加坡、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尼等地。
這些年,為了讓簫弦制作技藝在傳承路上走得更遠,黃景來也開始招收學徒。“南音樂器制作所需時間長,收益回報慢,技術要求高,學這門手藝需要有很強的耐心,能忍受得了寂寞,還要不怕臟累。”令黃景來欣慰的是,隨著南音的推廣復興,越來越多人喜歡南音,如今工作室也有了2個學徒,最小的才15歲,傳承迎來曙光。
作為南音的傳承載體,南音樂器的地位舉足輕重,依靠著一代又一代的樂器制作師流傳至今,對黃景來而言,簫弦是生活也是熱愛,更是對傳統手工藝的敬畏與堅守。(海絲商報記者 賴香珠 李想 通訊員 陳海波 王晶)